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治理声音社交APP要迎难而上

来源：法治周末

蔡斐

近日，国家网信办会同有关部门，针对网络音频乱象启动专项整治行动。根据群众举报线索，经核查取证，吱呀、Soul、语玩等多款语音社交APP因传播淫秽色情等内容，被约谈、下架，或者直接关停。此前，声音社交APP的火爆，一度让人惊呼“声音社交”时代的来临。不过，这次集中整治，无疑是给网民泼了一大盆凉水，也让大家看清了此类APP“挂羊头卖狗肉”的行径。

声音社交APP，一般是指以语音为主要交流手段，通过手机、iPad等移动终端为载体来实现交友及语音信息传输、分享交流的社交应用。从传播特性上来看，声音是人类交流最直接的沟通方式，采用声音进行社会交往可以摆脱现实生活中的“身份”顾虑，也能摆脱传统视频社交APP的“看脸”束缚。

此外，用户还可以根据交流需要，选择自己的声音类型，比如正太音、青叔音、萝莉音、御姐音、女王音等。这样的传播特性，也为声音社交APP引来了大批流量。艾媒咨询的数据显示，语音社交用户2020年预计突破2亿人，用户多为“90后”群体。

遗憾的是，原本大有可为的声音社交APP却在运行过程中沦为色情传播的“温床”。媒体在“绯闻语音”“鱼丸空间”“KK交友”“小耳朵语聊”等几款声音社交APP内，均发现有用户在公开的聊天室内通过性暗示、打色情擦边球方法，怂恿他人用虚拟币刷礼物，甚至有的直播间公告明码标价，用户只需支付一定的“房费”，就可以任意“带走”一位女主播，私下进行语音甚至是视频裸聊等色情交易。而今年4月被关闭的“比邻”，更是从诞生之初就有了“语音版陌陌”的称号，被称为“约炮神器”。

更为可怕的是，不少语音社交APP在用户年龄上并未严格设限。在苹果应用商店内，大部分语音社交软件下载界面上标注的年龄限制是“17+”，而“Soul”的年龄限制仅仅是“9+”。在安卓应用市场中，“Soul”没有标注年龄限制。多款语音社交软件无身份认证即可下载注册，标注的年龄限制形同虚设。

据报道，“Soul”“处CP”“吱呀”三款软件通过手机号即可完成注册。调查也显示，一些语音社交APP并没有建立相应的未成年人保护系统，用户当中不乏学生群体，一些学生零花钱多，对金钱缺乏概念，出手也比成年人阔绰。同时，一旦未成年人堕入色情网络，后果往往不堪设想。

基于上述两方面的分析，或许就不难理解国家为什么要出手整治声音社交APP。目前，我国网络监管的法律法规主要有网络安全法、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、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管理规定、互联网文化管理暂行规定。无一例外，这些制度设计当中都有打击淫秽色情、保护未成年人的规定。

此外，作为网络视听领域唯一的国家级行业组织，中国网络视听节目服务协会2017年6月30日发布的《网络视听节目内容审核通则》，也明确规定了“网络视听节目中含有渲染淫秽色情和庸俗低级趣味、危害社会公德，对未成年人造成不良影响的内容或情节的，应予以剪截、删除后播出”。

然而，在经济利益面前，相关的条款往往被抛在脑后。加上相关处理结果，也就只是约谈、下架、关停。除了投资人有所损失，用户和主播们完全可以“打一枪换一个地方”，法律的惩戒效果不是很大，基本上不会出现“黄鳝门”女主播被刑拘，或者平台CEO如快播涉黄案一样因为传播色情淫秽被判刑的局面。

出现这样的尴尬，主要的原因不能不说是立法的步伐跟不上科技发展的节奏。一方面，这些声音社交APP属于即时性的聊天工具，很难建立完备的监控档案数据，这既可能侵犯当事人的通信自由，也会加大平台的运行成本；另一方面，相关的淫秽色情内容属于“软色情”的范畴，发嗲撒娇、娇喘微吟、暗示挑逗等声音传播有时候很难被法律严格界定，只有到了比如裸聊或者线下交易的环节，才能有所确认。此外，我国相关法律法规对平台监管责任的法律规定，远不如德国社交媒体法等立法那么严厉。

当然，这并不意味着网民对那些害群之马的APP束手无策。事实上，只要发现涉及淫秽色情的内容，完全可以直接向国家网信办举报。只是，从个案式的行政监管走向完全的法律监管，立法还需要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
（作者单位：西南政法大学）